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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风拂过花叶,沙沙作响。暮鸦归巢,引起阵阵躁动。然而这一切都不敌此刻魏念晚内心的乱。

    她的脸莫名有些发红,是怎么也没料到萧誉一位皇子,居然会亲自熬粥……

    “其实这粥米略硬一点,倒更爽滑弹牙。味道寡淡一些,也更适合晚上食用。”她一边打着哈哈及时补救,一边低头想再喝一点,以证明是真的还好。

    萧誉却直接伸手将她面前那碗粥端走,让严公公将余下的粥也都撤了,脸上是一副压根儿未往心里去的样子:“晚姐姐不必勉强,实话实说没什么,本王毕竟不是厨子,手艺差强人意也属正常。”

    魏念晚见他没太在意,便也未再勉强自己,点点头,而后拿起筷子在桌上看了一圈儿,不确定地问:“不知还有哪道菜是殿下亲自做的?”

    萧誉又好笑又好气的道:“晚姐姐放心用吧,没有了。”

    “哦。”既然如此,她便不客气了。

    算起来自打报仇计划开始,她便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了。

    薛家虽富贵,可她只是个新妇,一举一动上有小章氏那个婆母盯着,下有丫鬟婆子们盯着,每日的三餐皆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作戏,自是吃不自在。

    事发后她便进了皇城司的大狱,能吃饱都谢天谢地,哪里还敢讲究?好容易要挟裘十三送来一个食盒,还没开动就又被原封不动地拿回去了……如今想起来还有些气。

    再后来便是流放离京,更是餐风宿露。

    至于逃跑的那几日,就更不必说了,千难万难才能找到几颗勉强让自己撑下去的果子。

    直到被萧誉救下后,她的伙食才好了那么一些,但也只是跟着那几名浣衣宫女一起用的下人饭菜。

    像眼下这些玉盘珍馐,她已是许多时候不曾见过了。

    这些于萧誉而言,却只是寻常,见魏念晚吃得开心,他便干脆自己不吃了,只帮她一道道地夹菜,并做出一些介绍。

    这时有两名中官搬着东西经过院子一旁的游廊,严公公听见动静赶忙过去训诫,“你们没长眼?看不见殿下正在院中用膳?!还不赶紧退下!”

    两名中官诚惶诚恐,下意识往凉亭的方向看了一眼,竟发现璟王殿下也瞥向了他们!登时吓得腿软,忙将东西搁到地上,跪下行礼。

    魏念晚也朝游廊看去,见两个中官放在地上两只坛子,便问:“那是什么?”

    “今晚宴上我随口夸了一句绿蚁酒,赵明权便着人送来了两坛。”解释着,萧誉目光移到魏念晚身上,竟发现她眼中亮了亮。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魏念晚也不知为何,蓦然就想到了这句诗。

    萧誉看了眼桌案旁的小火炉,立即会意:“晚姐姐可是想饮酒了?”

    魏念晚这才醒过神儿来,忙道:“酒乃医者大忌,我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

    “难道晚姐姐从未饮过酒不成?”

    魏念晚但笑不语,但意思很明显了。身为医者,自是比常人更加珍惜身体,是以杯中之物,她的确未曾碰过,就连与薛淮假拜堂时,她杯中装的也只是一杯清水。

    可这表情落在萧誉眼里,就有些奇怪的心思在萌动,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总希望晚姐姐的第一次对饮,是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