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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誉重又将毯子给魏念晚往上拉了拉,而后转身掬了一捧水泼在自己的脸上,心里的那股燥意这才消退下去大半。

    原本定于今晨出发的,现下也只能延期,不过好在此处守着水源,又有牧民们的牛羊肉可买,营中众人倒也乐得在此处多待几日。

    萧誉看着魏念晚这边也没什么是自己能做的了,便又去桌上翻起了医书来。医书都是魏念晚经常翻看的,上面做了许多注解,簪花小楷写得工整又灵秀,萧誉看着看着便出了神儿,指腹不自觉就去轻抚那些字迹。

    他转眼看看就躺在对面的人儿,既向往,又心生畏惧。

    到底何时,何时他才能坦然地将自己的心意表明,不必再如此谨小慎微,患得患失。

    尽管萧誉渴盼着那一日的那到,无比希望那一日就是今日或者明日,可他深知眼下还离那日早着。至少,至少他得等自己可以离开吴国,不会因为质子身份而牵累她。

    想到这些,萧誉唇角淡淡的笑意又逐渐散去,继续低头看手中捧着的那册医书。

    纵是看书看得专注,可萧誉还是算准了每隔半个时辰映秋来为魏念晚擦身的时间,总是会提前一步离开自己的王帐,等映秋走了,他再回来。

    如此,到了天将黑的时候,魏念晚身上的热总算降下来了。萧誉又传来太医为她搭了搭脉,眼下虽无性命之忧了,但若仍是等不来药,这场病便要持续个十天半月才能自己好利索。

    可萧誉不断地派人去营外观望,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时,仍是没有等回那十名去采药的禁卫。

    若是一切顺利,这个时间早应该回来了,若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比如遇险,迷路,那么在山中过夜便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何况他们并未带上足够的吃食和水。

    就在萧誉心头急躁,已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的时候,终于严公公急跑了进来,一脸高兴道:“殿下,人回来了!”

    然而萧誉最在意的根本不是人,赶忙问:“药呢?可也采回来了?”

    严公公笑着点点头:“殿下放下,药也采回来了,老奴看着足足有三大袋子,相信总能挑出魏女傅能用的药材来!”

    “太好了!”萧誉激动地说着,深深看了榻上的魏念晚一眼,便快步出了帐子,亲自去挑选药材。

    山中草药繁多,禁卫们不懂药材,只拿着几张图去找,难免会有错漏,毕竟在外人眼里,许多草都长得大差不差。是以他们便将模样有几分相近的也都采了回来,等萧誉将这三袋子草药带回自己的王帐,然后铺开来一一筛选时,自己也有些挑花了眼。

    他的药理知识,目前还仅停留于书本,实物并未见过几样。即便叫了太医过来一起参详,两人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折腾到子时,萧誉将挑出来的药草留下,其余的让人拿出去晾干以备他用。

    只是看着眼前这些药草,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都是对的。但看看榻上昏迷了一整日不醒的魏念晚,便觉得总得试一试,搏一搏。

    他挑出自己感觉最像的几种药草,拿去让灶上熬成药汁,然后有些心虚地问太医:“若是这里面有错漏的地方,魏女傅喝下去会如何?”

    太医想了想,尽管不愿打击璟王殿下,但还是如实说道:“只怕是病上加病,这结果……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