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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间的风带着花枝的清香,从微开的窗缝里漏进屋来,吹拂着姜念晚鬓边的几缕碎发。

    她伸手撩至耳后,不解地看着陆绥卿:“怎么了?大人为何这样看着我?”

    陆绥卿暗暗吐出一口浊气,别开目光:“昨晚御宴,推脱不得,我多饮了两杯,没想到……”顿了顿,似觉得这些解释都是多余,便直截了当地说了句:“对不住。”

    姜念晚微微一怔,看来陆绥卿还不知道昨晚中了“千两金风”的事,只当是自己喝醉酒才出了那些丑态。

    这样倒也好,不然自己也难免被他秋后算账。

    是以姜念晚便借坡下驴,眼底融了笑:“无妨无妨,大人只管放心,那些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话却没如意料那般换来陆绥卿的心安,只见他眉间依旧深锁,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困顿感。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姜念晚不由心头一跳,心道不会是他记起了她踢他的那一脚吧?察言观色,愈发心虚:“若是、若是因为我的鲁莽伤了大人,大人气不过也可以还回来……”

    陆绥卿被她气笑了,昨夜缠了他一夜,还要他今日再还回来。怎么还?

    察觉出他的抗拒之色,姜念晚便放了心,讪笑着道:“不过我知道陆大人不会的,毕竟咱们还有换命之约呢,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太往心里去是吧?”

    “小事?”他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她。

    她无所谓道:“是小事啊。”

    陆绥卿稍一琢磨,便懂了。也对,她为了报仇都能嫁给薛淮为妻,想是这些方面早就看淡了,在她眼里这或许的确是桩回头就忘的小事。

    小娘子能如此豁达,他本该释怀的,可不知为何心底的某处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是因为那于他而言,却是人生第一遭么?

    倒吸了一口凉气,陆绥卿眉眼间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想再看见她了,是以便以公办为借口先行离开,出屋前特意交代了句:“你将身上的衣衫换了再回去,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姜念晚忙点头应是:“大人放心,我会帮你洗干净了放回原处。”

    “不必了,我素有洁癖,被人碰过的衣裳哪怕洗得再干净也不会穿了。你就不必麻烦了,交给十三让他随便找个地儿丢了便是。”话音落处,人已步出了门去。

    这话听着真是让人不舒服。姜念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锦衣,虽说她也不喜自己和别的男人同穿一件衣裳,但这么好的料子这么好的做工,穿一次就扔,属实糟蹋了。

    许是方才听到陆绥卿的话里提到自己名字的缘故,趴在床沿儿上睡得正香的裘十三蓦地惊醒,展眼一看床上空了,立马回头找寻。

    看到屋里只有姜念晚一人站在那儿,便起身询问:“姜娘子,司尊醒了?”

    “人都上工去了。”姜念晚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