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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子嘱咐奴家,不管什么人来敲门都一律不能说见过小娘子,是以方才奴家只得硬着头皮说没见过……”

    可如今看着魏念晚若有所失的神色,妇人又看一眼门外,道:“恩公想是还未走远,不然我再将他叫回来?”

    “不行!”魏念晚立时恢复了冷静,再次重申:“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见过我。”

    妇人低低叹了一声,而后点点头:“小娘子放心,虽然不知你与那位恩公出了什么问题,但小娘子的话奴家会照做。”

    “我与他,并没事。”魏念晚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地面上,有些散漫:“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与其等到某日不欢而散,倒不如趁情分还在时,给彼此留个好念想。”

    听着这话,妇人倒是深有感悟,坐在条凳上苦涩地笑了笑:“小娘子这话说得倒是在理儿!我那口子便是在我俩新婚燕尔情好款洽之时突然一走了之,彼时才刚怀上孩子……我记挂了他这么些年,始终不能忘怀。”

    听妇人提起如此悲伤的旧事,魏念晚便将自己的那点遗憾先抛之脑后,就着她身边坐了下来,问:“那他当初是为何而离开?”

    “为何?”妇人自嘲地笑笑:“我若知道为何,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她抬手揩拭了把眼角的泪花,陷入回忆:“他出现时就像昨夜的小娘子,深更半夜砸开对面的门,想让人家收留一晚,人家却不肯。因着两家挨得太近,故而我常分不清是谁家的门响,便也紧跟着开了门。也如昨夜收留小娘子一样,我那时也这样收留了他。”

    “那他为何要半夜叩门求收留呢?”魏念晚不禁狐疑。

    “他说自己是从上京来同州谈买卖的茶商,谁知受人诓骗洗劫了全身的银子,这才无处可去。当时他身上有鞭伤,我便帮他敷药裹了伤,他在这里一留便是一个月。”

    “那一个月后他走了?”

    妇人摇摇头,无奈道:“一个月后他说他坏了我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名声,要对我负责,他想明媒正娶我。”

    “那你答应了?”魏念晚仔细观察着妇人的神情,即便时隔多年,她眼中仍能溢出蜜意一般的神采。

    妇人竟有些面泛起羞赧,点了点头:“他住在我这里的事,街坊都已知晓了,他既肯对我负责,我自是愿意。”

    “可是成亲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没有随他回上京去看一看?”

    “他说他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叔父家中长大,成人后便随着叔父学做生意。这次来同州,正是帮他的叔父来交货,可那么大一批货却被他给弄没了,回去也是无法交待……”

    这故事听着找不出什么毛病,似乎一切都合乎逻辑,可魏念晚总觉得这故事透着几分假。

    “所以你们就在此处成了亲,过起了日子?”

    妇人又点了点头:“是啊,成亲后一个月我便有了喜。他很高兴,说要回上京将娶妻生子之事告知叔父,并求得他老人家的原谅,往后好继续跟着他做买卖赚钱。那时我只当他是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考虑,欣然答应,并愧疚自己拖着身子不便随他奔波,一同回上京向他叔父谢罪……”

    妇人眼中的忧郁渐渐变成空洞,最后她将眼闭上,嘴里没有情绪地说着:“谁知他就这么一去不回,杳无音讯。”

    “那他在上京的家址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