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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漳君府韩夫人到!”

    门子一声通报,平阳邑令周袑一愣:“公子雍如今在临漳建府封君,怎么他的夫人跑我这来了?”

    那门子小声道:“禀邑令,韩夫人还带了五百骑兵来!”

    “什么?”周袑一下子想不明白了:“公子雍要起兵夺权?不应该啊,漳水大营虽然有十万大军,可是就算是中军那四万人都未必会听他的命令造反,更何况还有上军、下军互为掣肘!”

    “让千人将乐毅点齐士卒跟我去见见这韩夫人。”乐毅在邯郸一直不受公子嘉待见,加之公子嘉又得了像田贾之类的高手,隧将乐毅打发到平阳邑来了。

    不过周袑倒是慧眼识英雄,他在平阳邑经常受到魏国的侵袭,在与乐毅一番相谈之后,大感投缘,当即引为心腹。

    “周大夫!”韩琴见面就是一声悲鸣,把本来就稀里糊涂的周袑搞得更加莫名其妙了:“韩夫人这是怎么了?”

    “请周大夫为我做主!”韩琴一阵哭腔。

    乐毅之前与韩琴见过一面,如今一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是眼前这些骑兵个个装备整齐,人人面容悲戚,跟这韩夫人一样都不是随便装一装所能做作出来的。

    “韩夫人,您贵为公子雍的正妻,又是韩国公主,再加上如今公子雍已封君建府,闻名诸侯了,我一个中大夫,哪敢给您做主啊!”周袑心中叫苦不迭,这到底是怎么了?

    “呜……”韩琴一听到“公子雍”三个字早已触动了心弦,她这一声哭下去,过了老大半天才停歇了下来。

    周袑干咽了咽口水,韩琴这架势他也不敢随便插话了,心道:“我就等着吧,你总不能一直哭吧?”

    “周大夫!我如今孤身从韩国嫁于公子雍,已经是赵国人了,再也不要提什么韩国公主一说了!”

    “啊,是是。”周袑心想,我不知道你想干啥,反正你说什么,我都顺着你。

    周袑话音刚落,韩琴就咬牙切齿道:“所以啊,什么猫啊、狗啊都这么想!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周袑心里直骂娘,这莫不是骂我呢?

    “周大夫!”韩琴又喊了一声,周袑不敢不答应:“韩夫人您说……”

    “我刚才可不是说您啊,我看您刚才神色好像不对啊?”

    “没有没有。”周袑毕竟咽不下这口气,心中一动,转口问道:“那韩夫人您说的到底是谁啊?”

    “还能有谁!都是那帮子投机倒把,唯利是图的奸猾商人!”

    “哦……”周袑松了一口气,复又好奇道:“难道是这商人不依赵国法令……”说到这里周袑倒是有些紧张了:“难道是平阳邑出了什么不法商贩?”他可不想担下个治邑无方的罪名。

    “那倒不是……”韩琴说着又重重地抽泣了一下:“某非那端木家的端木厘不是周大夫您派去的?”

    “邑令大人,端木厘之前却是先去了临漳然后再回来平阳邑的。”周袑身后的一个干吏附耳说道:“听说后来公子雍还派人送了不少值钱的机关灯给他。”

    周袑点点头,机关灯的奥妙之前可是轰动全城,而且那机关灯还有一盏就在他府上呢:“当时就不应该收啊!肯定是端木厘有什么事情没做到位,结果得罪了这位景华公主!”

    “端木家不仅是在平阳邑,在邯郸,乃至诸侯各国都是出了名的富贾世家,莫非这端木厘竟然胆大妄为,贪墨了韩夫人您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周袑也是收了端木厘东西,只有硬着头皮说道:“去,把端木厘找来!”

    “周大夫且慢!”韩琴忙道:“端木厘我已经派人去叫了,这事只怕他还不是主谋。”

    “不会吧,端木家在邯郸周围各县邑的经营大多都是端木厘直接经手的,他若还不是主谋……不会的不会的。”周袑忙道:“端木家不缺钱!”周袑心里暗骂,这端木厘看起来那么精明,怎么会得罪了这位景华公主呢?

    “周大夫,我就怕这幕后主谋是您啊!”韩琴一双眼睛寒光乍现,冷冷地盯着周袑。

    “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周袑一下子糊涂了。

    “这端木厘见了我家公子,什么都没带,就送去了一副女子画像,说那是周大夫您的女儿,生得美艳动人,还口口声声劝我家夫君,‘君上您如今要建府封君,正好娶了平阳邑令周大夫家的女公子做君夫人呐!’”韩琴呷着醋意,学得绘声绘色。

    “不可能!绝对没有啊,小女才十二岁,如今尚在邯郸城中……”周袑连连否认,韩琴一声冷哼,打断道:“那必定是尊夫人之意!”

    “你……”周袑是赵国老臣,属于安平君赵成一派,项来注重名声,闻听此言早已怒气攻心,亏他硬生生给忍了下来:“这事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