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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的骑兵连夜赶路,魏昂的步卒可不比战马,不过也只轮流休息了半宿,又匆匆追了上去。

    前锋将军邓虎派人来报:“公子,前方发现了一小部分赵人的逃兵。邓将军怕这是公子阳的陷阱,特命小人前来禀告。”

    “剧辛,你怎么看?”魏昂问向了剧辛。

    “公子试想,赵人若想以少胜多,应当以骑兵之利不断骚扰我们,可是这一路上他们只是拼命往前逃窜,这一点殊为可疑。”剧辛见魏昂点点头,又道:“这一路上水草茂盛,战马吃的都是新鲜的青草,那么马粪应当是亮绿色的,可是赵军所过之处遗留下的马粪大都暗淡异常,且稀烂不成形。看来公子之前的计策已见成效!”

    剧辛最终说出了他心中的判断:“赵人新添的战马大多已经不行了!”

    “请公子给我一支百人队,让我将那些溃逃的赵兵一网成擒!”王荆急于立功,见机忙出来请战。

    魏昂摆摆手:“王将军,你所说的安插在赵阳军中的奸细,如今可有消息了?”

    王荆一怔,心里一阵失落:“眼下还没有。”

    魏昂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赵阳的弃卒保车之计用的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些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

    魏昂已经有了决断:“今天你去追杀这一批逃兵,明天你又去追杀另外一批逃兵。那这不是给赵阳机会跑么?”

    “可是……”王荆落到如此田地自然也是深恨赵阳:“公子言之有理!”

    他本是田贾师弟,卧底韩国多年,好不容易取得了韩期的信任,如今功亏一篑,只能寄托在魏昂手下,虽心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让他们逃,逃的人越多,到时候赵阳就算想拦也拦不住了,哈哈哈……”魏昂放声大笑,如今这天大的优势,他赵阳怎么可能翻盘!

    “公子英明!”诸将齐声称是,只有傻子才会在这时候出来提出异议。

    就这样三五成群的赵国士卒从魏昂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赵阳松了一口气,放走了第一批逃兵,就不会再追杀接下来的第二批、第三批……魏昂如今已经成了一个赌徒,他选择了赌一场大的!

    一缕和煦的阳光照进一片低矮的松树林里,赵阳的骑兵正在林中整顿休息。

    韩琴整日脸上挂着笑容,如今她就像一只飞出笼子的金丝雀,对新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小萍去溪边浣洗衣服去了,韩琴便在一旁打理着银鬃马和红枣马的毛皮。自从那一次邂逅之后,这两个小家伙如今已成了恩爱的一对。

    也正因为如此,赵阳发现如今正是马儿的发情期,战马在夜间更有精神,所以他们昼伏夜行,已把魏昂的追兵远远甩在了身后。

    “若不是忙于逃命,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副画卷啊!”赵阳掠过韩琴妙曼的身姿,收起心神,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练习郭炙传授的运力之法,每练之后,便觉得浑身气血通畅,体格也强健了许多,自是不愿就此放下。

    “公子!”廉月芳和信期见赵阳练了一会,已是停了下来,忙过来拜见。

    “怎么样,我们还剩多少人马?”这几乎成了赵阳每天必问的一句话。

    “我手下还有八百骑,廉姑娘那三百精骑没有一个减员!”信期有些激动,现存的战力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疫情控制住了,不行的马都丢弃在了途中,如今活下来的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廉月芳也是一脸喜色:“什长们如今已经掌握了基本的剑术要领,这些天他们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找魏人试剑呢!”

    “好啊!”赵阳估摸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如今魏人连着赶路,必定已经疲乏了,再加上我们一路上有大量的逃兵离队,势必会让他们掉以轻心!”

    “公子的意思是?”信期羡慕地看向廉月芳,赵阳点点头:“今夜可以让你的鬼卫骑士一试身手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廉月芳闻听,顿时辞别而去。

    赵阳苦笑着摇摇头,现在才是早上,这心急的!

    信期一脸闷闷不乐地央求道:“公子,我什么时候出场?”

    “我给你一个最重要的任务!”赵阳一下子严肃起来,信期心中一动,立时来了精神,就听赵阳一字一句地说道:“千万要保护好月芳的安全!”

    赵阳解下了身上的白虎皮斗篷:“给月芳送过去!”

    “……”弄了半天,原来只是做廉月芳的接应啊!信期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四十七、一百二、六十八……”剧辛在木牍上刻画着,魏昂立于身后,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几天赵人一共逃走了多少?”

    “公子,据斥候所报,已不下八百!”剧辛此时有些震惊:“换作是别的队伍恐怕早就散了,但是赵阳的军队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魏昂已经盘算出了,赵阳如今的兵力也就在一千人左右。让以一敌十的魏武卒去以五对一,在魏昂的眼里,胜负已完全没有了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