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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经过昨日一天一夜的进攻,赵阳的攻势会松缓下来,没想到,第二天天一亮,就听一阵阵战鼓雷鸣,赵阳的冲车大军又来了!

    “快,射箭!拦下他们!”正在城下清理污秽不堪的战场的魏军,慌忙地丢下了粪篓子,一窝蜂地涌进了城里,中牟城的高墙之上顿时箭如雨下!

    一阵黑压压的箭雨之后,城头的守将发觉有些不对!那些冲到半路的韩军居然拖着冲车回去了!

    “中计了!”公输正得到讯息急急赶到了城头,那被射得跟刺猬一样的冲车已经顺次停放到了韩军阵中的井阑车下。

    牛赞指挥着步卒一边保护韩军从冲车上收取箭矢,一边扯开嗓子高声疾呼:“多谢公子昂赠箭!多谢公输先生赠箭!”

    这呼喊声一浪接一浪,只把中牟城里的百姓都惊醒了。而庞煖暗中组织的宣传小分队也开始了早已谋划好的广告宣传:一时间满城风雨,到处都在传言公子阳的神机妙算,以及魏昂和公输正的无能!

    日上三竿的时候,韩军的井阑车终于停止了射击,因为到了开饭的时间!看着敌人在眼皮子底下开开心心地吃饭,魏昂只有在一片臭气熏天的环境中郁郁寡欢。

    “怎么样,城里的军心如何?”魏昂很沮丧,看见伍连来找公输班,忍不住出言相问。

    伍连一宿未眠,自从跟随公输正以来,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百姓们都很安分。”伍连有气无力地答道。

    “哦?那倒是让我省心了!”魏昂松了口气:“只要城里不出状况,就凭中牟城这牢不可破的防御工事,再坚持两个月应该不是问题?”不知何时,魏昂已没有了先前的那份自信。

    伍连没有回答魏昂的问题,却说道:“城中传言即使被赵国公子攻下城池,他也不会伤害中牟的百姓,咱们的军队这样坚守着,耗费的都是魏国的民脂民膏……”

    “岂有此理!这帮无知的庶民!”魏昂一腔怒火正没地方发呢!当即拍案而起。

    公输正狠狠地瞪了伍连一眼,对魏昂说道:“公子切不可自乱阵脚,眼下只要稳住军心,等咱们胜了赵阳,想怎么惩治他们,还不是公子一句话!”

    “对!我还有五千魏武卒在手,单凭魏武卒三个字便足以让这帮庶民闭嘴!”魏昂忽然一转身,眼中精光四射:“与其在这里坐守,不如冲出去,跟韩军大战一场,单论兵力咱们也未必怕了他!”

    公输正这一夜之间,仿佛老迈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初时的霸道之气,只是满怀忧虑地劝道:“公子切不可操之过急,公子阳的两千骑兵一直游走在外围,若是魏国大军陷入韩军阵中,这两千生力军可以随时增援。一旦我们的大军被逐个击破,到时公子怎么向魏王交待?”

    公输正所言句句在理,但魏昂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还想再争论一番,就听门卒来报:“惠相遣使来访。”

    “哦?请他进来!”魏昂大喜,如今魏国的国相惠施才智过人,与魏昂的关系较好。在魏国国势衰弱之际,惠施以徐州会盟尊田婴齐为齐王之计,将齐国拉到了统一战线。

    “赵侯兵败黄城,如今染病抱恙,退守在漳水北岸。”来使边说边掩住口鼻,显然还不适应中牟的这种“气氛”:“惠相说,赵国大乱将至,公子立功的机会就要到了!”

    来使说着腾出一只手来,递过一份密函:“惠相的密函在此,下臣先行回去复命了!”

    魏昂知他嫌弃什么,也不好发作,伸手接过密函,派人护送来使回去,这才拆开一看,顿时喜形于色:“妙哉!赵阳!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公输正接过魏昂递来的密函,粗略看了一眼,顿时心灰意冷。

    若信中所言属实,赵阳很快就会退兵,而魏昂必会追击,这所谓的中牟城攻防一役,实际上是他公输正败了!若是没有外力干预,中牟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公输正有点想不通,之前墨门巨子孟江曾经来访,两人推演之下不分胜负。赵阳与墨门的战法明显不同,这个赵阳到底是何人?他的攻城之术完全不着痕迹,在当今世上似乎已经另辟蹊径了?

    如今看来,赵阳似乎压根就没打算使用他那赖以成名的赵氏怪鸟,他所用的攻城器械在公输正眼里可以说是毫无创新之处。

    反观魏军这边,虽然谈不上应对得宜,至少算是中规中矩。况且他还有很多后备的手段没有使出来,但是这份强大的心理攻势却让人莫名的喘不过气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公输正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这世上最厉害的战术就是攻心之术,因为战争是人主导的,而不仅仅是那些厉害的器械。

    魏昂在洋洋得意的时候,身在韩军大帐中的赵阳还不知变故将至,就见廉月芳拉着郭炙匆匆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