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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不乖上

    萧珏突然就不见她了,只因为她说想住别院,想做外室。

    簌簌再一次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那男人真是翻脸无情。

    她要是知道这能惹了他,打死她也不会提啊!

    那日过后,簌簌一共去找过他十二次,他一次都没见。

    这般一过,转眼又是一个月,距离那三月初六只剩下了三天。

    太子要离京之事不是什么秘密,东宫之中和太子府都传了开。年也早就过了去,三人不日便会回去。

    眼下这日是回太子府的前一天,萧珏下午回来的比较早,且不是一个人,是与那参政宁远侯家的世子卫青梧一起。

    小簌簌听太监来报,说太子回来时心情不错,便想着抓住这最后时机,今日再去碰碰运气。

    她让太监盯着太子寝居的动静,意欲等卫世子一走,她就去,但这般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眼见着天都黑了,簌簌有些着急,便提前去了。去归去,却并未让人通报,小姑娘便就等在了那男人的寝宫之外。

    萧珏与卫青梧正在喝酒闲聊,公事私事,重要的不重要的,所聊话题比较随意。

    三日后萧珏离京南下,卫青梧自然同去。这日坐在一起饮酒,实则大半也都是在聊那南下之事,这般不觉之间,已经夜幕降临。

    俩人也不知是谁起的话题,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那安庆府时送信把他二人引去人市的黑衣人。

    卫青梧摇头笑,不觉间感叹,“真是奇了。”

    是奇了。

    事后至此时,已经将近一年,萧珏派人找了将近一年,查了将近一年,但除了那陶苑的门阍后来想起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细节以外,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门阍说,那黑衣人和太子好像也不完全相同,他似乎是白了两缕头发。

    俩人正说到了此事,外头,太监曹英贤进了来。

    宦官进来后便笑着躬身立在一旁,待太子发问,他方才开了口。

    “殿下,顾昭训在外头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瞧着是没敢让人禀,奴才想着,乍暖还寒,现在这天儿,夜间外头还是凉的很,顾昭训身子骨弱,适才打了喷嚏,怕是要受风寒。奴才刚才劝了让她回去,昭训未听,奴才便想着进来与殿下说一声........”

    萧珏与那卫青梧在榻上相对而坐,俩人中间是一个榻几。

    卫青梧坐的颇为工整,相比之下萧珏便随意了。

    他单腿支起,斜倚在塌上,眼眸似开似阖,已有些微微的醉意,瞧着神态中带着几分慵懒,手中握着一只酒盏,听罢晃了晃那杯中的残酒,懒懒地道:“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

    “殿下.......”

    那太监一听更躬了身,脸上堆笑。

    卫青梧听着,瞄了一眼太子的脸色。

    太子面上全无不悦之意,今日心情一直很是不错,此时慵懒淡然,晃了晃酒盏后,缓缓地饮了,瞧着想来也并非是厌弃了那小姑娘,给个教训罢了。

    近来这一个月,卫青梧在书房拜见,实则那小姑娘来找太子,他碰到过两次,但太子都未见她。

    瞧着是她什么时候惹了太子不悦,糟了这冷落。

    卫青梧跟了太子多年,深知太子脾气,更知这京城之中爱慕太子的姑娘很多,太子府后院的女人也不少,但似乎唯独这个小姑娘受些宠,于太子而言,不特别其实也有点特别,于是便笑着开口,做了次和事老。

    “佳人惹了殿下不悦?小姑娘年龄小,跟殿下的时间也不算长,有时有了疏忽,犯了错,怕也是无心,殿下与她他乡相识,也是不小的缘分,眼下罚也罚了,不如,呵呵,便算了吧。”

    萧珏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在那酒盏上轻饶,眼眸阖着,薄唇懒懒地勾起,虽然没答话,但卫青梧知道太子这次会见人,于是他便适时起了身,笑着道了告退之言。

    萧珏不紧不慢地应了声。

    待人走了,曹英贤抬头,堆笑道:“殿下,那顾昭训.......”

    外头的小簌簌打了两个喷嚏了。

    她翘首望着,望眼欲穿,怎么望,那卫世子都不出来,正有些着急,终于看到人影。

    卫青梧出来就看到了她,止步侧身一礼,亦如在陶苑时一样,笑呵呵的,对她极为恭敬。

    小簌簌还了一礼,待他走后,急忙上了前去,正欲让人通报,但话还没说出来,见曹英贤出了来。

    太监笑的和善。

    “昭训进吧,殿下在西暖阁,奴才已经为昭训通报过了。”

    “唔!”

    簌簌显然很是意外,连连道谢,听那太监笑着叮嘱,“昭训小心着哄一哄,应该没事了。”

    小姑娘一听这话,更是连连道谢,也更觉得这公公人好,在他的催促中,赶紧去了。

    她小心口“咚咚”地跳,进了殿中,拨开西暖阁的珠帘,打眼儿便看到了那男人。

    萧珏一身墨绿色浮光锦面袍衣,宽肩细腰,此时正阖着双眸,长身倚在那榻上,一只手臂搭着榻几,另一只挂在榻旁的扶手上,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懒懒地睁开了眼眸。

    “殿下.......”

    簌簌柔声唤人,水灵又无辜的眸子望着,面上极力控制,语声软软的,想靠上前去,又不大敢,终还是立的颇远,糯糯地道:“殿下终于肯见妾身了。”

    那男人酒意醺起,神态慵懒的很,但瞧着心情好像是不错,断没有那日那般深沉,听了她的话后,问道:“你要见孤干什么?”

    簌簌唇瓣微颤,还是没敢动脚步,想了想道:“妾身听说殿下今日心情好,在饮酒,特想来为殿下抚琴助兴,不知殿下肯给妾身这个机会否?”

    萧珏听罢抬了那搭在榻几上的手臂,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动了动。

    门口的曹英贤自然是立马便会了意,躬身称是,而后便退下取琴了。

    不时桌椅乃至琴被摆好。

    小簌簌小心地坐下去,瞄了那男人两眼,玉指轻抚琴弦,语声缓缓,弹了一曲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1

    她那琴曲绵绵有意,语声更是娇娇含情。

    曲毕,但见那男人半垂着眼眸,手指在榻几上有一搭无一地轻点,勾唇笑了。

    小簌簌瞄着他的态度,一看人笑,那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终于渐渐地平稳了下去,而后方才大胆了几分,去了榻边。

    屋中宫女搬走了琴椅,不知何时就剩了他二人。

    簌簌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身旁,颤巍巍地问道:“殿下还生妾身的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