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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众人已是深深沉浸于陈彻语音所构筑出的唯美氛围之中,良久,一声鼓掌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然后是全场的鼓掌声音,热烈激扬,将宝船舱内的欢乐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王上坐在王座上,看着自己的嫡子丰神如玉,在场中侃侃而谈,有乃母之风,心中甚是欢喜,虽从来没有听说过大陈国何时存在过这样一首《陈风.宛丘》的诗歌,但见陈彻随口吟出,词句典雅,语言清丽,意蕴幽深,实为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似是胜过大楚公主的《楚歌》多矣,便淡淡说道:“我大陈物华之美,鹿儿不必炫耀。”王上心中喜欢,虽面上平静如水,但忘情之下,不禁用陈彻小时的乳名来称呼他。
  “是,父王!”
  陈彻闻言,转身对高座上的王上与太后躬身一礼,便要回到座位上。
  西楚使者辛不忌颇有些不服,在席间说道:“此诗固然不错,但无舞姿想和,却也有些遗憾了,哈哈。……想当年东陈王后每每以琵琶阵破敌,顾名思义,琵琶为阵,阵作琵琶,弦音响处,破敌于无形,当为天下最美的杀阵,却从未留下一音半阙的曲舞,可惜啊,可惜,……哈哈。”
  陈彻正要回到坐席上,突然听到这西楚使者之言隐隐有辱及母亲之意,心中恼怒,当下满脸温和笑容,看着这名西楚使者,淡淡说道:“谁说没有,我今天便和舞一曲我母后所作的《大陈王后琵琶破阵舞》,让我奏来你等看看。”
  当下不再多说,大步走出船舱来,站在甲板上,回头对疏漓说道:“白狼儿何在?”
  “公子,有何吩咐?”疏漓听到公子招呼,语气凌厉,忙跟了上来。
  “我今夜要为母后奏一曲《大陈王后琵琶破阵舞》,你今夜随我一舞。”
  “是,公子。”
  “绣锦刀给我,现在送我到舞台上,我……跳不过去。”
  陈彻与疏漓来到船头,疏漓拉着公子的手,轻声说道:“公子小心,奴婢拉着你跳过去,你别怕。”
  “嗯,我不怕。”
  疏漓脚下蓄力,手上一紧,一跃而起,拉着陈彻右手,像两只姿势翩翩的大蝴蝶一般,飞到了一丈外的平船舞台上,此时,西楚舞者们所放的铜鼎内火焰依旧熊熊燃烧,十个牛皮大鼓依然整齐摆在舞台上。
  疏漓见平船上的乐工们已经在收拾乐器,准备收工了,便去乐工处取来一把琵琶,侍立在陈彻身旁。
  陈彻站在舞台上,看见两岸的人众已是举着各自的火把,在慢慢散场,一湖两岸的人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的了。
  他走到中间一个大鼓之前,将绣锦刀挂在腰间,拿起鼓槌,重重敲响。
  两岸的人群听到鼓声,一些人停下脚步,不知道还有什么节目,毕竟最高潮的诗会中的三甲文士已花落有主了;一些人回头看着舞台上的陈彻,不知道这个刚中诗会状元的二殿下还有什么需要展示的;但更多的人在离开。
  毕竟,月亮挂于正中,夜已深了。
  陈彻看着两岸,稀稀拉拉的人们已是越来越少,他继续擂响大鼓,咚咚咚的鼓声远远传出。
  随后,他停了鼓声,看着两岸不多的人群,大声叫道:“我大陈的十八铁凤凰,今何在?”
  他现在丹田气海里蓄有四十余年真气,虽不知如何使用,但却让他中气十足,嗓音中正浑厚,有极强的穿透力,他话语的声音穿透夜空,远远传出,却似乎没有人回应。
  他又敲了几声鼓响,大声叫道:“我大陈的锐士,今何在?”
  声音远远传出,两岸只有零星的声音回应。
  他再次敲了几声鼓响,大声叫道:“我大陈的武卒,今何在?”
  声音远远传出,两岸禁军的声音开始回应,而两岸的人群却依旧在散去。
  他继续敲鼓,鼓声远远传出,他再次大声叫道:“我大陈的勇士们,今何在?”
  声音远远传出,两岸禁军的声音重重回应,并将手中枪杆在地上重重的一次一次地跺在地面,“轰轰轰”的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再次大声叫道:“我大陈的夔鼓声,今何在?”
  声音远远传出,附近巡逻的战船上开始敲响鼓声。
  人群依旧在散去,因为按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应该才是王上与众百官及各国使节开始游湖赏月的时候了,与岸上的百姓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