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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摆运动具有等时性,中学物理课本上写得很清楚,但当世人知道的却不多。

这也算是一个金手指了,之前,郭东也不是没想过。

钟表的零件可采用铜质的,铜质地偏软,易于加工,以大明现在的工艺技术,加上钟摆理论,做出一台走时精准的座钟,并非难事,但郭东并没有去做。

原因在于钟表太容易被山寨,你把它做出来,别人买回去,拆开一看,照葫芦画瓢,就能再做一台,看看,这金手指的含金量不行。

论私利,天下乌鸦一般黑,郭东也不例外,郭东的例外在于,他知道得太多。

时下是大航海时代的前夜,在欧洲,航海技术正突飞猛进,将来谁能执航海技术牛耳,谁就能在海权争夺战中占尽先机,成为海上强国。

试问,失去海权的代价几何?

郭东再清楚不过,那可是要亡国灭种的,郭东再怎么自私,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种花家变成人家的殖民地。

梅家的这台座钟,是梅天佑从广东托人送回来的,郭东看到里面几个英文字母,应该是工匠的名字,座钟来自大不列颠。

看着座钟,郭东心中唏嘘,他连沈家堡这个弹丸之地都没整利索,谈海权,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郭东心有不甘地把座钟后盖儿盖上,想要把座钟恢复原位、放好,梅小七睁大眼睛瞧瞧座钟,又看看郭东,嚷道:“郭东,你弄坏了座钟,要么修好,要么赔我。”

这还被讹上了,郭东在椅子上坐下,梅小七警惕地跟了过来,生怕郭东跑了似的。

郭东无奈道:“若是要修,我得把座钟带回石庙。”

“可。”

梅小七立刻道:“都说你专攻奇技yín巧的,可我对你不放心,我得跟着去。”

“咳..”梅天佐重咳一声,警告梅小七道:“成何体统?”

梅小七立刻走到梅天佐身后,撒起娇来,“爹..”

梅小七为梅天佐锤肩,又是捏又是掐的,时不时还摇几下,梅天佐躲都躲不及,急道:“哎哟,爹这把老骨头早晚给你摇散了。”

“爹,你让不让我去?”

梅天佐拗不过,只好道:“让你娘跟你一道去,去看看沈家大小姐,沈梅两家也要多走动走动。”

梅天佐对梅小七颇为宠溺,郭东正瞧得有趣,梅天佐却转过脸来,脸色不善,说道:“老夫听说你在石庙建了不少房屋,让流民白住,可有其事?”

郭东不解道:“确有其事,前辈以为有什么不妥么?”

“简直是胡闹。”梅天佐嗤道:“我瞧你是银子太多烧的。”

“那些人、家里有人在石庙做工人,这么冷的天,我有责任照顾他们。”

“工人?”

梅天佐把拐杖跺得通通响,瞪眼道:“不过是会些奇技yín巧的卑贱之人,你给他们造房子,沈家要不要造?梅家要不要造?就你郭东是个大善人,我们都是大恶人?”

梅天佐一通训斥,把郭东整得有些懵,可据他在梅镇所见所闻,都说梅家是个大善人,郭东为流民建房,又不关他什么事,就算不赞同,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呀。

梅小七凑到郭东跟前,小声道:“我爹是嫉妒你,你抢了他的风头。”

郭东顿时苦笑不得,梅天佐的这个角度有些刁钻,他也不好计较。

但是关于工人的说辞,梅天佐错得离谱,郭东必须表明态度,便道:“梅前辈,工字,上面一横是天,下面一横是地,中间是人,工人凭技能自食其力,是顶天立地的人,并不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