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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文治看罢弟弟的来信,大吃一惊,未等下值,便坐着马车,朝城东谢家府邸赶去。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车夫便停了车,谢文治四下看看,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回家,自己一转身,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子。

尤素卿在海州另开了一家倚红楼,地点离谢府不远,尤素卿这段时间,就住在此地,谢文治要见的人正是她。

谢文治走的是后门,接待他的人是郭东熟识的苏洛儿,苏洛儿见到谢文治,两人都暗暗地做了狐狸眼的手势。

他们两个都是原闻香教的核心成员,苏洛儿,郭东倒是猜到她和闻香教有些关系,但从来没问过。

谢文治是二堂主,闻香教成员在官府中职位最高的人,尤素卿曾跟郭东透漏过官府中有她的人,郭东当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问。

谢文治是个举人,并非进士出身,早年因乡试屡试不中,心灰意冷之时,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入了闻香教,后来被尤素卿看中,沈家不惜重金为他找门路,谢文治才得以举人的身份,从一个小吏,慢慢爬到今天的位置。

苏洛儿带谢文治来到二楼一个隐秘的房间,尤素卿正等着他,两人一见面,谢文治便把信交给了尤素卿。

“大堂主,中御所我弟谢博治的紧急来信。”

“以后不要再叫大堂主,那小子说他不喜欢。”

尤素卿提醒一句之后,才开始看信,看罢,咯咯一笑道:“郑家的那把火,是教主,不,是社长带人放的。”

谢文治也跟着改了口,“社长不是在折腾那个铁葫芦么?”

“我们都小看他啦..”

尤素卿把信还给谢文治,撇嘴道:“就在梅镇,这几日社长干的事还不少,那小子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我的人一直都在身后跟着,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社长。”

谢文治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会让人通知青儿,青儿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倒无须做什么。”

尤素卿朝窗外看去,那里正是梅镇所在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猜裘仁德应该也不是那社长的对手。”

谢文治有些疑惑,社长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身边也只有几个猎户,凭什么可以对付裘仁德一个官军千户,二娘说得云淡风轻,她对郭东的信任从何而来?

“二娘..”

“还是叫二娘顺口。”谢文治觉得称呼改来改去,有些好笑,喝了一口茶,又道:孟希哲知道是沈家在背后指使那些翻案申冤的,还有那童谣...”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尤素卿瞥了撇嘴儿,轻松道:“这些年沈家没少孝敬他们银子,也该让他们做些事了。”

尤素卿看了一眼谢文治,沉声道:“除掉他,那个郑思聪。”

“这..”谢文治有些犹豫。

“左文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大概还不知道郑家的粮仓和马厩都被烧了,最多明日,他也该知道了,此时裘千户又到梅镇去,定会吓他一跳。”

“哦..”

谢文治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两人又密谈一阵,天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谢文治离开了倚红楼。

.......

次日上午,谢文治在办事房里听到一阵嘈杂声,推窗观瞧,原来是孟溪哲在沈家堡定制的铁葫芦、由沈家堡来人送货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