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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乎到各路杆子生死的一场大战再次开始打响。

    南城已经传来隆隆的炮声和爆豆一样的火统声,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在咧咧寒风中传来,震人心肺。

    吕世,过天星,赵大海,一只虎,大老黑,等等杆子首领雕塑一样的坐在马上,身后依旧是原班的人马,但看上去比原先的人马还要少。

    大家都不再说话,因为在风中传来的那阵阵喊杀声和参杂在期间的惨嚎比那喊杀更如针尖一样扎着这里所有人的心。

    战马开始烦躁的刨动前蹄,但主人没有去理会它们的躁动,大家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兄弟们在厮杀,而这里却无所作为。

    吕世看看米脂城墙上不见减少的签丁,咬咬牙,打破这里的沉闷:“来人,传过天星大当家令,再抽调一千父老,多打旗号,支援南城。”

    一个传令的兄弟抱拳之后,跑出去传令。

    不大一会,在西城大阵之后,一股人马开始朝南城运动,旌旗与刀枪慢慢的淹没在了通往南城的峁梁之后。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阵前一些精壮开始变成了老人孩子,不过是在那里往来邀战呼喊,一旦城上射下箭矢,立刻就惊叫着跑开。

    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头的签丁依旧没有动,人数依旧没有减少。

    大黑已经不耐烦,耳朵里听的不再是城南的喊杀,而是清晰的自己兄弟的惨嚎,和官军的欢呼。

    “先生,是不是——”

    “闭嘴,这里自有先生决断。”过天星不知道是第几次打断了大黑的哀求。

    大老黑就只有闭嘴。

    大老黑是不沾泥派来催促过天星攻城的,但在这里却说不上半点话。

    现在城南已经把功课做足,壕沟已经填埋完毕,也吸引了官军大队人马的增援,看那城上,人头攒动,签丁都快站不下了,这时候,该西城动手了。

    但是每次传令兵催促都被吕世一个时机不到给顶了回来。

    这时候,不沾泥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没奈何,为了把样子做足,不得不下令手下开展云梯蹬城。

    一时间南城矢来箭往,云梯蜂拥而上,城上滚木礌石火油炮子如雨而下。

    战斗最酣时候,有几个杆子头目不堪死伤,也被城上吓破了胆,当场回逃,不沾泥也是发了狠,也不管他是谁家的亲信,一概让督战队砍了脑袋,号令三军。

    于是假打竟然打出了真火,城上城下一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在这紧要关头,看看西城还没有动静,当时大急,马上派自家亲信大黑子赶奔西城,下死命令要求过天星出战。一为一战成功,更为减小南城压力。

    但是,不管大黑子如何威逼利诱,无论是如何软语哀求,这吕世就是不为所动,只是一会调派几百手下大张旗鼓的往南城调派,然后叫些老弱上前装模作样的呐喊一阵,那阵势不要说是官军,就是自己这里都看着假。

    吕世看看天色,然后再次传令,“再派出一千人马,依旧大张旗鼓,再派父老上前,充实阵前人数。”

    那传令兵略一犹豫,但马上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

    又一只人马大呼小叫的赶奔了南城,留下的是一阵飞扬的黄土。

    等待,依旧是等待。

    城上,负责这段防护的千户所镇抚现在已经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躲在城墙后面仔细的观察着城外的贼人。

    今天一早,看着过天星的杆子在动用他那难以阻挡的办法开始填埋护城河的时候,当这里的所有人都对着这个境况束手无策的时候,千户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已经有了破解这个办法的妙招,大家当时真的是一阵得脱大难的感觉,无论是昨天劫后余生的,还是今天被那压迫逼得喘不过气的新丁都不由自主的欢呼了起来。

    但是,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南城吃紧,一切以南城为要的指示,让自己这里坚持。

    坚持,你没看到那杆子已经将护城河填满成了坦途?你没看到城外的杆子已经开始抬着云梯在城外跃跃欲试?西城破,我掉头,这是县尊下的死命令。

    但正在镇抚惴惴不安漫天怨气的时候,千户大人传来命令,据可靠分析,这是贼人的生西击东,我们差点中了贼人之计,因此上要抽调自己这里的签丁增援南城。

    但是,为了自己的头颅,也真的不放心城外的贼人,自己顶住了调兵的命令。

    自己总是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杆子精锐,这里才是真正的贼人攻击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