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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的套房里, 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神色悠哉地把玩着手机。

    齐梅看着好友给她发过来的消息,冷笑一声, 与她面对祁青暮时慈祥面目不同的是眼底那抹挥散不去的讥讽。

    她想用自己离开这一消息让祁青暮放松警惕, 其实自己在背地里仍默默调查,她的朋友说得对,如果祁青暮真的找到了祁若茗却瞒着自己,那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

    当年的事, 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想到亲生儿子, 齐梅眼底划过一丝欣慰,之前看过好多低能儿的报导,都是一些邋里邋遢没有人管的,看起来跟街头的傻子没什么区别。她儿子可不一样, 在她的养育之下,虽然他的智力稍显不足, 但是生活方面几乎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当初张齐礼侵犯了祁若茗,她就想把祁若茗控制在身边, 然后等她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就让两个孩子结婚,对外宣称是青梅竹马。

    结果没想到, 祁若茗的精神状态那么差,每次看见自己儿子就浑身发抖, 还被触碰的时候还尖叫, 闹得鸡犬不宁!

    也正是因为她的不配合, 才出现了后面祁青暮在暗地里偷偷攒钱想要带着她离家出走的事。

    齐梅恨得咬着牙。

    其实她最初也想着把祁若茗关起来, 最后直接拉去领结婚证。但是无奈身边有个时时刻刻盯着她的祁青暮, 小小年纪频繁报警给她惹麻烦, 没办法,最后只能找人把祁若茗卖了出去。

    齐梅不在乎卖了多少钱,只要让祁若茗离开这里就行,永远别再出现。

    结果那个朋友办事不力,说好找一个穷乡僻壤把祁若茗找个光棍嫁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再传来消息时,便是祁若茗偷偷跑掉了,那家买媳妇的村民还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嚷嚷着还钱,否则就曝光他们。没办法,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钱还回去了,人也不知道跑哪了。

    那段时间祁青暮刚上高中,齐梅担心祁若茗会偷偷跑回来找弟弟,把祁青暮看得可紧。

    紧张了小半年的时间,她的朋友又来消息,原来是那家村民因为祁若茗不听话,把她又给卖了,不知道卖去哪了,但是这家人实实在在地收了两份钱,现在正光明正大在村里盖新房子呢。

    齐梅被这家无耻的人气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也跟无耻挂钩,齐梅给这几年的自己营造了爱子心切的形象,过了这么长时间,大概自己都相信了。

    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

    “我说阿梅啊,你也不用太担心是不是?都说了就算那个小子找到了也没关系,他在这边上学实习,如果真的有消息,你找机会把疯女人带回去不就行了?难不成他还能一边上班一边养个疯女人?这里可是南城,开销都不小,你当他是家财万贯的小少爷呢。他现在不要你的钱刚刚好,平时打工的钱也就够养活自己了吧,还怎么养另外一个人?”

    齐梅知道朋友说的有道理,但心里就是没底,“上次你把那妮子卖出去也让我放一百个心,这么多年不还是一堆乱事吗!”

    “我好心帮你,还成我的错了哟。”对面的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那这样的话你也别用我查了,你自己在南城找吧。”

    “唉,我不就是愁嘛,你还生我的气了哦。”齐梅连忙软下语气,惆怅道:“虽然现在没查到,但是这小子肯定有猫腻。前几天我还看见他跟一个身穿名牌的男同学在一起玩,说不准身边有人帮他隐瞒。”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重新发出声音。

    “我说齐梅啊,你能不能别想的那么多?你说你要来这边,我什么都给你查了,你的那个养子生活艰难到去酒吧陪酒,一回也就拿那么点小费生活,他身边要是真有什么富家少爷,随便接济一点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我看你不是怀疑他,而是在怀疑我骗你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梅,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几年前我帮你那事儿,我丈夫知道之后差点跟我离婚,我虽然有钱有势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帮你完全看在我们俩之前的交情上,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我还没找过你,你倒是先来给我添堵了,再这样下去,我就不会帮你,大不了鱼死网破,看你能活还是我能活!”

    齐梅信任的朋友终究还是因为当年的事跟她吵了起来,说到底,那件事在社会层面上也是毫无道德底线的。齐梅知道自己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上面有人在担着,如果没有人的话……

    “别生气别生气,我真的没怀疑,我就是担心那小子诡计多端。”齐梅吓得脸都白了,“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呢,我们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对面的语气变好了一些,“那就别乱怀疑,你要清楚,出什么事我比你还急呢。”

    挂断电话后,齐梅心慌慌的,虽然朋友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一定要吃下这颗定心丸,然后抛下一切疑虑回家去。

    她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或许今天遇见的那几个得知祁青暮有姐姐后脸色不太好的舍友,就是突破口

    祁青暮每日照常工作,寝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怪异起来。

    程几何性格大大咧咧的,有什么情绪几乎表露在明面上,不管是祁若茗的遭遇令他同情还是祁青暮这几年的悲惨过往让他心疼,总之不管是何种情绪,他都表现出来,往祁青暮身边凑,看起来有点黏人。

    孟洋洲一直没说过什么,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索性就将关系固定在舍友这一行列上。

    所以现在让祁青暮有些烦恼的是寝室里的老大哥陆读。

    他一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虽然看起来也是大大咧咧的,但在日常生活中通常是和事佬的存在。早就说过连孟洋洲这样目中无人的大少爷都会给他几分面子,陆读这个宿舍长当得一直让众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