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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青暮是有勤工俭学的许可的。

    其实上了大学,勤工俭学是准许的,特别是一些大三、大四临近毕业的学生,在课程悠闲时,出去打打工,提前实践社会生活。

    但是祁青暮的情况又有些特殊。

    他是孤儿,打工不只是为了补贴日常开销,还要为了学费、宿舍费、各种教材费努力奋斗着。

    他是那种不敢随随便便就生病的学生,因为他的存款里,从来没有给医药费划分区域。

    当初得知他的情况,导员给他上报了多次,因为他的成绩优异,学校以贫困生的名义每年给他在食宿上补贴了一部分资金,虽然减轻了他的负担,但是依旧不能让他感到轻松。

    夜路很漫长。

    祁青暮穿着外套,将帽子扣在头上,让自己显得跟夜色可以融为一体。

    这是一种降低存在感,在夜半时分的小路上可以提前自保、预防意外的小技巧。

    当然,无据可考,是他自己这样想的。

    冷风呼啸,白日里感觉不到的寒冷如今如有实质般钻进衣服里,贴着单薄的身躯缠绕,渗透进骨头里。

    这条小路,是酒吧通向南大男生宿舍区最近的一条路。以前他不会走这里,今天比平时下班的时间要晚很多,为了早点回去,他才冒险走了这一条小路。或许是因为在学校附近,这条路还算安全,大城市里,很少有人会真的守在一所大学旁边的小路上,蹲路过的大学生勒索,个别意外,只限于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周围太过安静,路灯一盏又一盏向远延伸,将小路映的越来越长,似是走不完一般,尽头却是一片黑暗。

    簌簌的风声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了,可是寒冷的感觉却一点都没少。

    忽然,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一把捂住祁青暮的嘴,另外一只手很是熟练地扣在他的腰上,猛地向一侧拖去。

    祁青暮吓了一跳,嘴里刚发出一点声音,虚掩在唇上的手便迅速收力,将他后面的声音彻底堵了回去。

    后背撞上一个胸膛,原本扣在背后的手也从善如流地揽住他的腰,将祁青暮紧紧地禁丨锢在那个危险的怀抱中。

    帽子被摘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洒上来,祁青暮的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香……”

    耳边传来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祁青暮眉头轻蹙,还未曾有什么反应,脖子后面那道温热濡湿的触感顷刻间侵袭感官,使得大脑一片空白。

    那人就这样咬了上来,轻轻的一下,而后含着那片肉,舔丨舐丨吮丨吸,不亦乐乎。

    祁青暮深吸一口气,缓缓曲起胳膊,在那人沉醉于其中之际,快狠准地向后顶去。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却是没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

    “真狠啊。”

    那人说道,略微高昂的声音能听出一丝熟悉感。

    祁青暮眯了眯眼,方才的慌乱早已不复存在,反而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心跳渐渐平复。

    捂着嘴巴的手好似松了些,祁青暮动了动嘴唇,含糊地喊出一个名字。

    “孟洋洲。”

    身后的人顿了顿,随即卸了力道。

    “怎么知道是我?”

    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正是孟洋洲的声音。

    祁青暮向前一步拉开距离,转身正对着他。

    路灯下,孟洋洲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脚踩短靴,带着鸭舌帽,看起来十分酷帅,他正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帅气的脸。

    祁青暮指了指他的手:“味道。”

    孟洋洲沉默一秒,抬起手在鼻尖嗅了嗅,含糊地说:“什么味道……”

    “我的沐浴露的味道。”祁青暮语气平缓地说:“我买错了沐浴露,持久留香的,薄荷味很浓。”

    孟洋洲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短暂的沉默过后,祁青暮笑了笑。

    “下午洗澡的时候用错沐浴露了吧。”他善解人意地给了孟洋洲台阶下,“不过你还真是不介意这种浓郁的薄荷味呢,相比之下,我倒是不太能接受,每次洗澡都用很少的一点。”

    孟洋洲依旧不说话。

    祁青暮望着他半晌,轻声问道:“要回寝室吗?一起走吧。”

    孟洋洲顿了顿,嗯了一声。

    两人同时迈开步伐,朝男生寝室区的方向走去,安静的小路上,偶尔传来的风声不能缓解尴尬的氛围,只会让两人之间的缝隙被冰冷填满。

    “刚才,你不害怕?”

    走了一会儿,孟洋洲语气淡淡地问。

    祁青暮低垂着眉眼,显得十分温顺地回答道:“突然间是有些害怕的,不过闻到沐浴露的味道,我就知道是你了。”

    “不害怕?”孟洋洲意味不明地又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