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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青暮没有兴趣顶着寒冬落雪, 在有些热闹的街边跟顾屿回忆往事。

    雪花片片,越落越大,白蒙蒙的一片几乎糊住了眼睛。祁青暮拉着顾屿走到一家店面的屋檐下, 店铺已经关门, 祁青暮和顾屿两个身穿正装气质非凡的男人站在屋檐下避雪,引来过路人的注目。

    从牵住他开始,顾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呆站在原地, 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这场狗血的酒会抽走了一样。

    祁青暮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左边哈了哈热气, 快要冻僵的手指头有了知觉,伸向口袋准备拿电话。

    “拜托郭金来接我们吧?现在这个天气打车很难。”

    话音落下,街边突兀地响起一道鸣笛声。

    祁青暮起先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依旧拉着顾屿站在屋檐下,直到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靠近, 就停在他们面前的街道上,鸣笛声又一次响起。

    诧异地抬起头, 正巧看见驾驶座的窗户落下来, 露出里面一张熟悉帅气的脸。

    “上车吧。”许晋刑似乎来了烟瘾,手指间夹着一根, 还没点燃。

    祁青暮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酒会,我也参加了。”许晋刑微蹙眉头, 对敞开的窗口往车里灌风这件事很不满, 不耐烦地重复道:“快点上车。”

    祁青暮没犹豫, 拉着顾屿坐上了副驾驶。

    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似的, 而且在酒会上大放异彩的顾屿此时如同丢了魂, 许晋刑似笑非笑地扫了两人紧握的双手一眼, 哼了一声:“他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了?”

    “他的情况不太好。”祁青暮如实说道:“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虽然是在跟许晋刑对话,可祁青暮的注意力全程放在顾屿身上。

    看,自己和许晋刑光明正大地谈论他,对方都没什么反应。

    “有过。”

    出乎意料的是,许晋刑竟然真的回答了。

    “以前也有过?”祁青暮追问道:“是受到打击之后,还是……”

    “差不多。”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晋刑打断了,“是他母亲去世之后,他跟我闹了很久的脾气,被我打了一巴掌之后就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般待了两天才好。”

    祁青暮皱起眉,忧心忡忡道:“这已经算是……”

    精神……或者是心理上的疾病了。

    “他自己不在意,别人也没有办法。”

    许晋刑通过后视镜短暂观察了一下顾屿,他别开头,目光始终落在车窗外,眼神不聚焦,好像没有了思考一般。

    祁青暮可不愿意放弃,“我会带他去看看的。”

    许晋刑轻笑一声:“随你。”

    许晋刑没有带他们回家,而是开车直奔许家。祁青暮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顾屿身上的,等他发现窗外的路十分陌生时,车子已经驶进了上山的小路,半山腰坐落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庄园,在雪夜中释放着温暖的光源。

    “这是……”

    “许家。”许晋刑不兜圈子,直言道:“顾屿需要休息,你们的那个小公寓早就被白家人光顾个遍了,今晚最好切断所有通讯,明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祁青暮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却无话反驳。

    的确,如果顾屿依旧是这副状态,白家人联系不到他自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独留他一个人应对那么一大家子极品,恐怕真的力不从心。

    更何况事关人命,顾屿作为当事人的家属,不出面跟他们硬刚一顿真的是太憋屈了!

    “谢谢。”思量半晌,祁青暮小声道谢。

    许晋刑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哼声,算是回了一句‘不客气’。

    顾屿的情况没有祁青暮想象中那么差,因为当晚临睡前,他突然开始主动说话,语气也是跟平时无异。

    祁青暮惊魂未定地观察了他许久,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所以你知道你的这种情况吗?”他轻声问。

    灯光下,顾屿俊美帅气的五官轮廓镀上一层璀璨的光芒,那双饱含情意的双眸深深凝望着他。

    “知道。”顾屿给予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祁青暮犹豫再三,还是继续问了下去,“是类似于……自我调节,或者说休眠这样的感觉吗?”

    闻言,顾屿笑出声来,张开手臂环住他,悠闲地靠在了床头上。

    “我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啊。”他凑近祁青暮耳边,嗓音骤然变得暗哑起来,“哥哥的脑洞好大啊,我有点跟不上了怎么办?”

    还有心情调侃我?

    祁青暮微微红着脸,手掌压在他的腹部,使了点力道撑起整个身子,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顾屿想了想,“一种逃避的方式。”

    祁青暮眨了眨眼:“逃避?”